“妈妈,只有你,才能担负起这样工作。”由军队转到石玉村的自卫队的儿子得福,把这使命托付给年老的妈妈,并且交给了她一个精致的小瓶:“这是件宝贵的战利品,必要时,你把它洒在粮食上……”
这一个必须完成的使命使她作难了。她一面和张老财搭讪地谈着闲话,一面把手伸到衣袋里摸弄着那个精致的小瓶和那把在家时曾经用以偷窃张老财的粮食去济贫的仓门的钥匙——和张老财永远深藏在贴身衬衣袋里一模一样的钥匙——她踌躇着:万一敌人不来,这样做,不是太可惜了吗?
她的心开始在狂跳,她感觉脸上也有点灼热起来,那个深藏在内心里的秘密,已经开始向外宣布了。
断续的炮声越来越近了,窗纸像震骇的心,不规则地跳动着,同时,发出一种不安的喘息声。张老财并没有一点惊骇,他依然斜倚在炕上悠闲地吸着旱烟,缕缕的青烟飘绕在房里,它像张老财一样地悠闲。
张老太太却是再也不能镇静下去了,不是为了那炮声,也不是为了那行将到来的敌人,而是那个最后的决心使她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使她的脸色由红变青。
她两只手揉摸着肚子,做出极端痛苦的样子。
张老财问:“怎么肚子疼?”